圣界山

黎明未至04

4. 原创NPC指挥官X卡德加

卡德加打算控制眼魔追踪古尔丹。饶是伦道夫见多识广，听了卡德加的主意也不由得愣了一阵。

克劳勒中士并未应声，看向自家指挥官。伦道夫先是垂目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抬眼看向卡德加。“既然知道了方位，想探明其中的情况，倒未必……”他斟酌着词句，省去了那句“控制恶魔”。“毕竟，古尔丹是术士，用恶魔之眼去窥探他的踪迹，恐怕不太合适。不过，”他加快了语速，抢在卡德加开口之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。“我倒有些小窍门。”

他的确敬仰洛萨之子的事迹，但他并不会因为崇敬之情失去本来的判断力。卡德加的行事作风目的性极强，甚至有些百无禁忌的意思。这让一向力求稳妥，不得不冒险时也倾向于尽全力保自己人的伦道夫感到忧虑。

他面前大法师的眼神，让他不敢看、不忍看。他后来才知道“长胡子的卡德加爷爷”其实只有二十来岁，所以那个时候“老爷爷”的轻快并非越老活得越小，而是真正的、属于年轻人应该有的神采。被困在外域二十多年……漂泊之苦已经磨干了那些轻盈透亮的光。

伦道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。指挥官迎着大法师鹰隼般锐利的目光，平和地补充道，“牧师想要看东西，不一定非得用自己的眼睛。”

伦道夫又变回那个稳重成熟的指挥官了。

卡德加微微眨了眨眼。大法师从未小瞧了他。伦道夫的底细很好打听，那些未被招募入联盟军队、来德拉诺寻求机遇的冒险者都知道他的事迹。

暴风城里涉及内政的事务，这位侯爵说的话比瓦里安国王还好使，因为瓦里安总是会采取他的意见。按理说他不到十岁就跟着表了两层的哥哥过活，瓦里安也没多宠他，不应当养成那样强硬的性子。外人只看到他长袖善舞，是贵族圈子中炙手可热的红人，不过有心人还是会记得，当年暴风城暴动的时候，还不到十五岁的伦道夫是怎么收拾那些趁火打劫者的。

伦道夫的心黑手狠，圈子里心知肚明。特别是涉及到瓦里安和安度因的时候，谁要是敢伸手，伦道夫必然把那人手和脑袋一起剁掉，顺带把那人亲朋故旧连根拔起，让他永世不得翻身。那些与他不睦又不敢与之争锋的贵族们私下里议论他，说他明明是洛丹伦王家最后的继承人，如今沦为乌瑞恩家走狗，令人耻笑，他也不理会。直到安度因王子长大了，伦道夫才渐渐交出权力。

这样一个人，就算不考虑远征军，卡德加也是不想得罪的。

“你是指心灵视界？”

伦道夫点头。

卡德加没有立刻说话。卡德加见识过伦道夫超出常识的极远距离施法，对他“看到目的地”并不担心。但是，被施放这一法术的人（或者恶魔）是会有感觉的，只能挑一些动物。心灵视界需要跟目标感官同调，野兽的感官和人差距很大，能不能真正获取有用的信息，没有什么保证。

卡德加正在斟酌着如何拒绝伦道夫的提议，这边伦道夫已经握着法杖，闭上了眼睛。

卡德加恍惚听到了风声。他无需通过耳朵，直接听到了伦道夫的“声音”。『失礼了，大法师阁下……这个角度看，我脸上的疤还挺明显的。』

卡德加压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反击。伦道夫并没有在卡德加脑子里停留，很快睁开眼睛，面上的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：“这样说明可能更快些。”

卡德加没有生气。面对伦道夫这样行事，很难生得起来气。对法术敏感如卡德加，被伦道夫同调的一瞬间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感觉，那在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兽人和恶魔身上，就更不必提了。

“好。”卡德加干脆利落的应答让伦道夫准备好的说辞全无用武之地。很快，伦道夫准备好了辅助他集中精神的法阵，再次检查了克劳勒中士在地图上标注记号的位置，握紧法杖合上了双眼。

他们不敢打扰伦道夫，都静静的，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呼吸。

刻意找寻的卡德加能够感知到源自伦道夫的那一丝丝精神能量。它相当稳定平缓，如果不是伦道夫当着自己面施放这个法术，这不起眼的一丝丝很可能会被自己忽略过去。

他突然想起当年在卡拉赞，星界法师曾经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控制着一丝丝能量在手中把玩，就那么一丁点奥术、火焰或是自然能量，聚而不散，任他无意识地捏圆捏扁。

卡德加拥有这样精细的控制力时，差不多也是伦道夫现在的年纪。

转职牧师？这位指挥官绘制法阵的手法明显带着肯瑞托的学院派痕迹。他根本就是个使用圣光的法师。圣光干扰了他对其他能量的控制力，让他无法使用诸如传送、构造等依赖奥术能量的法术，或者火球术、寒冰箭那样依赖冰火元素的法术，仅此而已。

可惜了。

伦道夫的法术结束的非常突然。他毫无预兆地踉跄了一下，睁开眼睛，一口气没喘对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。

“没事。”他拒绝了克劳勒中士的搀扶，又咳了两声，“我被古尔丹发现了……他以为我是你。”他苦笑着对卡德加说完，转而面对科达娜，“我需要干净的水面施法，让大家分析下我看到的东西。”

科达娜点头转身，他们跟上去还没走两步，伦道夫突然手上法杖一抖，施放了一个神圣新星。

他的动作还是晚了。女兽人的身形虽然因为圣光的范围能量冲击显现了出来，但是她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扎进了伦道夫的后腰，另一只手上的匕首距离卡德加的脖子也近在咫尺——它在寒冰屏障上划出一道很深的痕迹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肾击的伦道夫脑子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，就是无比怀念自己还能使用闪现的少年时期。伦道夫发现伤处沾染了毒素，他自己动作不方便，让克劳勒中士拿着刀子扩大伤口放血，中士不敢下手，还是追丢了刺客急忙赶回来的科达娜接过刀子搞定了这事儿。

伦道夫板着个脸给自己刷了一通治愈术，扯了一段急救绷带糊上伤口，绕了几圈打结，动作粗暴得卡德加都觉得疼。

他生气了。接下来联盟部队对影月谷的清扫证明了这一点。

很快，联盟稳定了影月谷的局势，向格尔隆德和沙塔斯的方向扩张了——当然，也跟从西边向东扩张的部落势力“见了面”。

伦道夫：我的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