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界山

不承认御主是所罗门王的复仇者每天都想毁灭世界 Forged 10

37

马里斯没有按下扳机的机会，只是一个念头，亚撒就把他固定成了雕像。

亚撒也像雕像一样木然不动。

他们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，室内只有中央空调运转发出的细微风声和嗡嗡声。

亚撒好像是在端详马里斯比利·阿尼姆斯非亚的脸，又像是透过他看着什么别的人。他的眼睛瞪得很大，好像看到了什么他无法接受、不愿看到、绝不认可，却无法撼动的东西——足以令他窒息、溺毙、焚烧至灰尘的，杀死他的东西。

令他恐惧，令他……痛苦。

毫无反抗、束手就擒的马里斯以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方式，给强大的复仇者造成了无比深重的创伤，像是拔出了捅入他胸腔的长剑，让被凶器堵住的血液喷涌而出。

亚撒背对着灯，脸本来在阴影里，但他周身过于浓烈的魔力产生了光。马里斯能看到他的神态——马里斯思考了一会儿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。

像是狂风暴雨中摇摆、摧折、散落一地的初绽花蕾，干净、美丽、凄惨。

亚撒用魔力掐住马里斯的脖子，把他提起来，手枪当啷掉在地上。

马里斯没法呼吸，但他没有做无意义的挣扎。他安静地、有点费劲地看着复仇者亚撒。

他现在非常清醒。时钟塔的记录中，约沙法·以色列可是一位登峰造极的诅咒学大师。亚撒有一万种方法折磨他，但亚撒没有。

复仇者亚撒的痛苦和恐惧远多于愤怒。马里斯确信，他看见复仇者亚撒的眼睛里有一点点泪水的反光。

“想一死了之？”亚撒的声音细微又清晰，“哪儿来的这种好事——”

亚撒松开了马里斯，让他摔在地上，又走上前，拽起来，怼在墙上——这个高度，马里斯的腿伸不直站不住，也没法弯下去跪着，只能靠着外力被固定在半空。

“你要还的帐，还多着呢。”

“——忠诚行善，罪必蒙赦。您是想说这个吗？”马里斯胆大包天地再次引用了所罗门的箴言。

亚撒抬起手，掐住马里斯的下巴，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
马里斯平静地回视。他清晰地看到，亚撒的眼神躲了开去。

亚撒松开了手。

马里斯沉默了一会儿。他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一丝歉疚：他本来没想造成这种结果。他现在觉得罗马尼的话有些道理了。

复仇者亚撒的指责，就像是还未断奶的猫崽被人踢了一脚之后发出的凄厉的喵喵声。

于是，马里斯道了歉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亚撒愣住了。过了一会儿，复仇者发出了一声讥讽的冷笑。

“你对我说什么对不起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这样吧。”亚撒的声调突然变成了诡异的愉快，“什么时候玛修原谅你，什么时候算你的这笔帐还清——到时候你不想死，我也会宰了你。如何？”

他重新伸手抬起了马里斯的脸，这次没用掐的。

“好。”

马里斯没有一丁点犹豫。这将是他赚得最大的一笔买卖。

38

亚撒把自己沉进了耶路撒冷背面的魔力池。

被看穿了啊——真狼狈。

这比来自罗波安或是玛迦的贬低和羞辱更令亚撒难堪。

马里斯比利·阿尼姆斯非亚。这个男人要是有起源，大概就是冷静吧？他本性如此，并非刻意，却过于轻易地彻底击溃了亚撒。

亚撒记住了这个人。记住了他的容貌，说话的声音，遣词造句的方式。毫无疑问，马里斯比利·阿尼姆斯非亚是个能够感知到喜怒哀乐的正常人，却选择了和所罗门王一样的道路。

那是亚撒没有能力完成的道路。

毫不犹豫地完成正确的事，这本应是一项美德。但是，当死亡成为一件正确的事，这就变成了对生者的酷刑。

——王啊，我的王。我是如此的思念你，却不敢与你相见。

——你定会指出我的罪过。

39

立香怀念地想，达·芬奇亲就算变成男人，也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达·芬奇亲。

哦不对，达·芬奇本来就是男人。

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之内，他们经历了一场大混乱——先是罗曼医生发现自己打不通马里斯的电话，再是基尔什塔利亚和奥尔加玛丽也发现自己联系不上老师/父亲了，甚至完全联系不上迦勒底。

然后达·芬奇发现自己联系不上亚撒了。

基尔什塔利亚当机立断，要返回南极。罗曼医生当即要跟着一起回去，立香要跟着papa，于是达·芬奇也跟着立香。剩下奥尔加玛丽犹豫了没多久，也要求跟基尔什塔利亚一起走——她有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。

一行人匆忙从日本飞到南非，又飞到南极边缘的补给站。这里到迦勒底最快的交通方式只有一种，直升飞机。然而当时恶劣的天气条件，根本没有飞行员敢起飞。

于是——

“锵锵！请交给万能的莱昂纳多·达·芬奇！”

一个多小时后，他们坐上了这架临时改造的“万能垂直起降飞行器·蜻蜓号”。达·芬奇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驾驶员，基尔什塔利亚在副驾驶通过星星的位置感应帮他指引迦勒底的方向，后排罗曼医生抱着立香和奥尔加玛丽挤在一起。

万能垂直起降飞行器·蜻蜓号摇摇晃晃地起飞了。

立香几乎因这怀念的感觉热泪盈眶：在南极的暴风雪里飙直升机，不愧是达·芬奇亲！

“向东修正2.5度吧，有点偏航了——”基尔什塔利亚右手紧紧握着头顶舱壁上的扶手，平静地指出。

“我知道的！但我们现在要乘着这股气流飞快一点！”达·芬奇愉快地回答。

旁边同样姿势拉着扶手的奥尔加玛丽没有出声，但是立香能看懂她的表情,她的内心一定在咆哮：你们这些不要命的疯子，我绝对是傻了才和你们一起玩命！

立香超级友好地伸出小手拉住了奥尔加玛丽的手指，以作安抚。

奥尔加玛丽有些惊讶地看过来。这小姑娘当真胆量惊人——我、我才没有害怕呢！

罗曼医生闷不吭声地左手拽着扶手，右手牢牢地抱着立香。

他很可能已经晚了。

亚撒的暴怒很可能把整个迦勒底击沉、陷入地底。

——我应该早点行动的。

ps 今天字数少 但是明天要上班我必须睡了……

对医生：你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哦。

医生（松了一口气）：那就好。

但是你崽被盯上了哦。

医生：啥？

而且你崽对你御主一见钟情了（不是）！

医生：????????